【塞纳河群像】零和游戏（11）
为了准时更新一次先发一章，最近可能手柄挫多了有点手疼，还差一点没写完的明天或后天会发。但其实基本能猜到游戏的思路了，想留个悬念的可以等两章一起看。
专属座位（11）
“不闹了，我们商量正事吧。”将情绪发泄出来后杨冰怡感觉脑子清明不少，看了看手机刚过5点，她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编撰谎言。
张琼予也正了正神色，和杨冰怡并排坐在一起分析:“现在打的就是信息差，我们必须在对方还没搞清状况前骗到尸块和提示。而且尸块的优先级大于提示，没有提示我们可以靠猜测和实验————拿到尸块后必定会触发那个怪物来验证，但尸块是必需品，一旦对方也察觉了，双方互不上套僵持住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这里。”
“所以我们6点开始计划，在她们刚化险为夷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对方也很聪明，不能留给她们思考时间。”
张琼予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杨冰怡心绪转变的这么快，但她也很快跟上思路:“首先要根据信息确定那边藏尸的具体物品吧。我记得最开始天草找到的那叠诗稿是关于玫瑰的，而之前她们也提到厨房有很多花，那有一个尸块应该就是被埋在玫瑰花盆里了。”
杨冰怡点头同意，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开始翻找衬衫口袋:“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个。”摸出几张不大的纸“夹在日记里的，之前被追的时候掉出来才看到。也是诗，都在写风和自由一类的意象，大概是指她们说过卧室里挂的大型风铃吧。”
张琼予接过看了几眼也认同这个结论:“这样一来就只剩最后一个线索了。不过具体怎么诱导对方把藏有尸块的物品传递给我们也是个问题。”
“那个座钟机关算是游戏给我们铺的路吧。它就证明了两边别墅里有的【锁】只能共用一把【钥匙】。因此我们可以用诸如‘我们这里似乎少了一个风铃摆件’之类的话来欺骗对方传递道具。另外我们可以多要几件无关道具甚至交换道具，以此来混淆视听。”
张琼予忍不住再次偏头看向话音平静的杨冰怡，光打在两个人之间，把她的面容照成陌生的模样。
杨冰怡现在阐述的内容和语调，好像已经自动把段艺璇她们视为某种可以利用的通关道具一样。明明刚刚还因为两边都不想舍弃的原因哭了一场，现在却平静的将诡计欺诈肆无忌惮摊在明面儿上。波澜不惊的字句像泥沼里的毒蛇、暗影中的恶魔，无声无息蚕食着生者性命。
当然杨冰怡也在被蚕食的生者之列。
“你觉得我这么平淡的说这些很残忍吗？”察觉到张琼予的目光杨冰怡没什么表情的问到。
张琼予却答非所问:“狮子座都这么别扭又极端吗？”
“我最讨厌背叛。所以我会永远记住，我曾经用最恶劣的方式背叛了朋友。往后所食恶果，皆无怨言。”
所以才说你别扭又极端啊，连背叛都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的人怎么会残忍呢？张琼予忽然有点想骂娘，她不知道最后有几个人能真正从这个游戏里走出去，她只知道出去的人里一定不包括22岁的杨冰怡。
而这只是第一个游戏，后面还有六个。
张琼予不愿再用那些长远而莫测的未来折磨自己，只好又回到眼下残酷的现实。她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现在已经快6点了，我们应该怎么从这个幻觉里出去？说起来你怎么知道屋顶还有暗道的?”
虽然她并不想出去面对那些纷乱的人和事，但总要有个话题打断现在这种凝滞的气氛。
杨冰怡倒是沉默了一阵，摆弄着一边玩具熊的手说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虽然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Lily的部分意识在引导我，之前躲避追逐和发现这个暗道好像都是某种无意识状态下的动作。”
“你是说Lily的部分意识还残存在尸体上，并且现在委身在玩具熊里面?”
虽然灵异副本里面这种设定很常见但张琼予也属实是没想到自己25岁了还会玩和玩具熊对话的那一套。
此时她盘腿坐在地上，并把对面的玩具熊也摆成端正的坐姿，用哄小孩的语气凑近玩具熊说到:“Lily，能听到姐姐说话吗？姐姐们不是坏人，是来救你出去的，如果你听懂姐姐说的就把我们放出去好吗？”
虽然说的都是实情但总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呢。杨冰怡心里暗自吐槽一句。
话音落下不久，玩具熊面前突然凭空涌现无数鲜红如血的光点，光点缓慢凝聚着，最终形成一个词组:
lie on
“躺?趴下?”张琼予有所领悟顺势想卧倒在地却被杨冰怡一把拉住。
“soso，谢谢你让我发泄情绪，其实你本没必要来和我一起的，一会儿你不想说谎的话沉默就好。”
“说什么呢，你我都知道这种游戏到最后没有人能一身清白。我是真的想救你出去，不止是身体意义上的离开。你说的，如果救不了所有人起码先救下身边人。你就当我在补功德吧。”张琼予说着反手带倒了杨冰怡，两人并排趴在黑暗与微光交接的平面上。
两人趴下的那一刻都有种奇异的感觉，原本平滑的表面似乎变得较为粗糙，还有了细小的缝隙。但环顾四周仍是一片黑暗，光亮则由白变红并且更微弱了。
杨冰怡试着打开手机的电筒，这一次光线竟然穿透了黑暗打向远处。四面一扫才发现她们现在正在类似天花板与屋顶的狭窄夹层中，微光正是下面房间里的诡异红光透过一些微微损毁的壁纸与较大的木板缝隙传过来的。
夹层很窄，估计也只能半大的孩子才能在里面比较自由的爬行，好在两人也都很瘦，虽然移动缓慢却尚还能动。如果不是狭窄气闷不能长待，这大概是Lily躲避男人追逐最理想的地方。
张琼予和杨冰怡一前一后，两人连拉带推的带着玩具熊移动，突然前面的张琼予轻呼一声:“这是什么？”
“怎么了？”
“有个十字架挂坠。”
张琼予和杨冰怡几乎同时想到:“礼拜室那个凹槽。”
最后一个尸块的地点也找到了。
左婧媛手机闹钟响起，打破了长久尴尬的安静。
终于六点了，结束了。左婧媛呼出一口气。
天知道被一对BEcp夹在中间有多尴尬，她真是发挥了毕生社交才能来维持两边的正常交流，现在才知道小霏当初那句“救救吴羽霏吧”有多真情实感。
苏杉杉那边似乎推进剧情比她们慢了一点，还有一阵才6点。礼貌告别后左婧媛迫不及待推开立柜门，果然房间里的红光已经隐去，窗外也是一片日出景致。
推开门看到宋昕冉和王晓佳也在往这赶，于是四人一起前往主卧。
“水子哥你们没事吧？”比人先到一步的是王晓佳的大嗓门。
左婧媛从她身后把张琼予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发现除了身上更脏了点外毫无损伤后才开口抱怨:“你们干嘛去了，也不说一声中途就跑掉了。”
杨冰怡笑着圆场:“有些东西想确认一下。另外，我们又发现了两个关于尸块的信息。”
“又有信息了？”
“嗯，不是很具体，但明确说了找到其中一个尸块需要用到风铃。目前看一旦想拿走尸块就会触发追逐战，所以我建议收集到所有信息和需要的道具后再同时拿取尸块。”张琼予补充。
王晓佳点头赞同:“也是哦，这样就可以免掉5次追逐直接通关了。”
杨冰怡在没人察觉的时候轻轻松了口气。
这时袁一琦却突然将话锋一转:“我倒觉得可能没有那么多追逐战。或者说，没那么多尸块。”
左婧媛:“什么意思啊？”
“只是感觉啊。就是之前通过那个玩具熊看两边的信息是单向特指的，如果两边各6个尸块的话就需要12条信息，但以现在的信息量看无论如何都太多了。如果两边各3个尸块的话也符合日记里写的，夫妻各占三个。种种迹象来看，我还是比较倾向夫妻买了两幢一样的房子分开居住。”
“可如果一边只有三个尸块的话，要怎么集......”王晓佳话说一半看到眼前的立柜就愣住了。“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吧。”她把视线投向杨冰怡，满目哀求“水子哥，你告诉我，我们不用和她们争夺尸块对不对?我们会一起出去的吧？”
杨冰怡咬牙逼自己直视王晓佳的眼睛，编好的话已经涌到嘴边却被一句“杨冰怡，你不要骗我”死死压住。于是勇气和谎言一并被咬碎吞咽下肚。
她已经骗不了王晓佳了。她肯定如果她现在说谎王晓佳一定会信，但出去后这却会成为压垮王晓佳的最后一根稻草。
算了，她认输了。
“目前来看，只有这种可能了。”杨冰怡低下了头。
“不会吧？那之前平行时空、薛定谔那些都是骗人的吗？我们不能分别把三个尸块放进立柜约定同时拿出吗？”
张琼予叹了口气好心解释了一句:“这样不确定性太大了，尸块可能会出现在任意一边，也可能两边都没有，就算碰巧两边都有，也无法脱离立柜这个容器，我们总不可能扛着它在怪物的追赶下逃离别墅吧？”
“总归，会有点办法的吧？我们一起合作互助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最后的撕破脸皮吗？恐怖游戏有的不是会有那种normal end和true end吗？一定会有两全的办法的对不对？”王晓佳的目光扫过卧室里的每个人，却没有焦点，声音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袁一琦有点后悔刚才的失言，也有点不忍看她这个样子，便开口到:“确实，整个游戏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我们分条列出再逐个讨论，说不定真能有什么新发现也说不定。反正现在到午夜12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
没人有异议，于是她率先说出前天晚上记下的疑问:“首先最大的问题还是关于两座房子。如果是平行时空的话为什么一家三口总是有一个人在家里几乎毫无痕迹；但若是买了两套房分居的话所有家具又几乎都一模一样，两边还都有对方的东西也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发现没有，整栋房子的东西似乎都比平常的要大上几号，连房子本身的长宽高结构都是，这难道有什么意义吗？”
“哦，说到房子我想起来了。”刚才一直听的懵懵懂懂的宋昕冉忽然一拍掌“刚开始选游戏的时候不是有个游戏界面嘛，我记得图片里的别墅很高而且好像有好几层窗户的样子，总之肯定不止两层。”
一时间没有人能响应，当初光顾着纠结选游戏几乎都没人关注那些游戏界面的图片。
倒是王晓佳突然接话了:“对，我也记得，当时我还盯着那张图看过，我记得应该是图上的别墅四五层的样子。”
“你不会想说在我们上面其实还有两层空间吧？可是段艺璇她们也说过她们那边从窗户向外看也是一片被栅栏和铁门围起来的草坪。”袁一琦皱着眉反驳。
“等一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张琼予突然打断了她们，兴奋和不安交替出现在她脸上。
苏杉杉和蒋芸再次找到段艺璇她们时只看到六个人灰头土脸毫无形象的瘫了一地。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有深浅不一的血迹。
苏杉杉惊呼一声:“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伤，没事。”刘姝贤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一旁的段艺璇勉强撑坐起来仰脸冲她一笑:“有发现，大发现。”
待缓过劲来众人席地而坐交流着信息。等段艺璇大肆宣扬了一番她们是如何与怪物斗智斗勇后终于说出了两个大发现:一个是关于尸块的信息。段艺璇在偶然贴近怪物时听到女人嘴里似乎在翻来覆去的念叨着几个词，本着保证信息准确的原则所有人都和她贴了个遍，最后六个人比对下来一致认同的三个词:雕塑、尸体、画作。
把尸体融进自己的作品里，想一想也确实挺符合那个变态丈夫的作风的，只是具体是哪个雕塑和画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那另一个发现呢？”
刘增艳指了指一旁的花盆:“小女孩的尸体似乎还留存着部分自我意识，而且能主动或被动的制造幻觉。”
之前拉着蒋芸跑走的时候刘增艳就隐约有了这个想法，后来女人几次靠近花盆都造成场景切换更是使她坚定这个推论。
女孩尸块上残存的意识或灵魂能制造幻觉，但范围有限，而且大多数时候是被动的应激反应。
于是她们便尝试和女孩通过花盆沟通，测试她是否还保有一丝自我意识。其实过程挺难的，任何一个正常的小孩子恐怕都不会相信一群说着会保护你却把你扔来抛去还许着一堆不切实际愿望的怪姐姐们吧?
或许是被她们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了，也可能是晃晕了，总之在某次刘增艳抱着花盆随口说“这个场景太压抑了要不变个糖果屋吧”之后，场景闪闪烁烁好久，就像一个孩子犹豫要不要相信一个陌生人那样，最终还是从幽暗泥泞的森林变成了暖色调的童话般的糖果屋。
可不知是Lily累了还是觉得被骗了，后来她们再说什么也没了回应。
“所以......这能说明什么?”苏杉杉想了一阵还是不解其妙。
“就是说我们有了个可以随机实现愿望的东西呀!”胡晓慧一脸兴奋。
张笑盈:“这玩意儿肯定越多越好使，这么一想连找尸块都有动力了。不过怎么找到两个线索都是她们那边的啊，我们这的尸块都藏哪啦？”
段艺璇后知后觉的想到:“对啊，歪歪她们那边不会也遇到怪物了吧？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刘姝贤不冷不热的开口:“现在轮不到你担心她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什么意思？”段艺璇皱紧眉毛，对刘姝贤突兀的态度有些警觉。
“字面意思。接下来你们就是竞争对手了，为活下去而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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