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河群像】零和游戏（4）
群像真的好难打tag，本章是左拐和草冉的部分，微量奉天承芸，微微微量水冉。cp线会慢慢展开的大家不要急。
另外最近电脑坏了只能用手机码字，争取能赶上二更吧。
专属座位（4）
进入游戏室刚一开灯左婧媛就大大咧咧的凑上去看着摆满一屋子的玩具，袁一琦则是先谨慎的站在一边观察着整个房间。
如果没有刚才那个突然滚出来的球的话这里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为小孩子准备的游戏室。唯一有些惹眼的就是一架自制的室内滑梯。
滑梯几处关键部分由支架撑起，从一边的墙角开始以一个完美的倾斜角度贴墙横跨了整个房间，并且转了个弧度直通楼下的房间————根据位置来看应该是休息室。不过容纳滑梯通过的地板现在似乎被锁住了，滑梯也就断在这里。
左婧媛摆弄了一阵玩具觉得有些无聊：“这房间看起来也没什么线索啊。”
“仔细找找吧，既然游戏本身没有提示，那线索应该就是藏在别墅里一些看似普通的物品中。”袁一琦终于也走向一地的玩具。“起码，这些崭新的玩具就告诉我们这个家里有一个年幼的小孩。”
但仔细看了一番袁一琦总觉的哪里有说不出的违和。毛绒玩具、洋娃娃、火车模型、雕塑小人、立体迷宫、拼图......到底是哪里不对？
直到无意中抬头看到左婧媛正百无聊赖的跨坐在木质的摇摇马上时袁一琦才恍然大悟：“左婧媛，你觉不觉得，有些玩具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有点太大了？”
左婧媛眨了下眼也很快反应过来：“确实，这个木马我坐着刚刚好，但对一个小孩来说肯定是大的。还有那架滑梯，那个毛绒熊也是！”
她指向靠墙的一个玩具熊，即使成年人抱着也会挡住大半个身体，简直都和小孩子一样高了。
“不过感觉这间别墅里好多东西都是比外面大几号的。”
袁一琦刚沉浸在左婧媛这句无意的发现中，结果那人很快补了一句：“我们不会像童话故事里一样来到了一个巨人的家吧？”
袁一琦：“......”
“开玩笑啦。”左婧媛笑着摆摆手。
“你倒是很有闲心，你不觉得这些玩具本身也很诡异吗？”
“比如？”
“比如这个小人的位置。”袁一琦指了指一个正卡在玩具火车轨道上的雕塑小人。玩具火车是金属制品，而且似乎有启动装置能让它在轨道上循环行驶，一旦启动有动力加持的沉重火车毫无疑问能撞飞这个中空的小人。“明显是被人恶趣味的摆在这里。”
“还有那个玩具熊和那些洋娃娃，它们的表情也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这么说的话，这个立体迷宫也算吧。”左婧媛拿起身边的一个迷宫盒。透明密封的盒子里用无数石膏隔断搭建出一个迷宫，里面放了一个小球，玩家只能通过不断调整盒子的角度让小球从迷宫的入口滚动到出口。“它用一个蛇形的物体代替了通常的小球，而迷宫的另一边似乎画了一个小人的头。本来我还没在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
说着她立起迷宫想让袁一琦看得更仔细。
此时左婧媛背对着夕阳，身后的窗帘被风扬起，一瞬间涌进来的光几乎要将她吞没。袁一琦忽然想起来她们之前来看的时候窗户明明是关着的。
她几乎是本能的喊出左婧媛的名字，接下来的一切在她眼里就像慢动作：她看到左婧媛手上迷宫里的那条蛇蜿蜒着在迷宫中迅捷的游走；风吹倒了雕塑小人中的一个，小人落在火车轨道上发出一声轻响；本该衰弱橘黄的夕照忽然变得耀眼夺目，瞬间就把她们席卷在内......
视线再次恢复后袁一琦发现她们此时正身处一个纯白色的巨大迷宫内。
“这是哪？不会是我刚拿的那个迷宫吧？我们怎么突然到这了？”一旁的左婧媛也是一脸茫然。
“不知道，不过，你刚说迷宫的一头画着一个小人，另一边是......”
“一条蛇！”
就像响应左婧媛的话一般，迷宫远处突然传来隆隆的震动声，连地面都开始有些颤抖。
“这是......那条蛇开始动起来了吗？”
“应该是，刚刚你看过迷宫，有没有记得大概的线路？”
“我就看了一会儿，哪记得那么清啊，而且这里一片白，光看着就眼晕。”
“试试吧，先跑再说，总不能在这等死。它离我们越近能选择的路线就越少。”
左婧媛只好咬牙带头，两人在不断震颤的巨大的迷宫里奔跑起来。
越靠近迷宫的中心地带，巨物通过地面的摩擦声就越发清晰，震动也越发强烈，不知道的以为她们在躲八级地震。
左婧媛几次停下来靠着对声音方位的判断和自己记忆中地形的比对，带着袁一琦七拐八绕，终于成功避开了与那条巨蛇的相遇。
最近的一次她们甚至只隔着一层高墙，巨蛇挺身吐信，缓缓转动比墙高出一截的头颅四下扫视，两人紧贴着墙壁大气也不敢喘，直到隆隆的声音与震动径直远去才虚脱般的靠墙缓缓滑座在地。
“刚才好刺激啊，比我玩过的所有真人密逃都有意思。你说我们万一被发现了被这条蛇来追的话，能不能吊住它最后让它自己首尾相缠被困死在这个迷宫里面？”左婧媛现在还有心思调侃。
“这又不是贪吃蛇，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左婧媛，你都不怕的吗？”
“只不过是个恐怖游戏嘛。我胆子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左婧媛耸了耸肩。
“可这是真人版。”
“如果是普通的游戏，我们可以无限次去试错，去探索，摸清游戏的每一个机制和漏洞，甚至可以去调戏boss，因为死亡不过是一次读盘，一个重复。”
“但在这里，死亡就是结束，是永恒。”袁一琦第一次认真地直视左婧媛的眼睛。
看着眼前人沉凝的目光，左婧媛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结果迷宫突然翻转，两人在空中急速坠落，迎面令人喘不过气的劲风中耀眼光芒再次笼罩......
“袁一琦，袁一琦！醒醒！没事吧？”这似乎是进游戏以来第一次听到左婧媛有些慌乱的声音。
袁一琦揉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浑身都在隐隐作痛，但似乎没伤到哪。不过再一看左婧媛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你怎么了？”袁一琦一看地上熟悉的火车轨道和不远处动弹不得的左婧媛心里猛地一沉。
“腿被铁轨卡住了，可能刚刚我游戏态度不积极遭报应了吧。”看到袁一琦没事左婧媛又冲她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现在你还笑得出来！”袁一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轨道上的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被卡住、远处的火车、发动按钮......
这时远处一阵悠长的汽笛声打断了她的思考。火车启动了！
袁一琦飞速回忆着火车按钮的位置，就在火车笔直开来的方向，但按这个不知等比放大多少倍的场景，这么远的距离她无论如何来不及停下火车。
迷宫盒里的小人是画上去的，不能移动，只能等待被巨蛇吃掉的命运。但她们可以跑，所以逃过了。可现在的情景和之前玩具的摆放一模一样，难道是她错过移动小人的机会导致这个局面彻底无解了吗？
袁一琦的思绪有些涣散，直到远处火车的轰隆声唤醒了她。她几乎是孤注一掷的想用手去掰开那段卡住左婧媛的铁轨。
“你也在开玩笑呢，徒手怎么可能掰开钢铁。”
“闭嘴！你也来帮忙！”袁一琦真的急了，直接吼了左婧媛。
火车已经出现在远处地平线的轨道上。
“哎，袁一琦，你觉不觉得这些都是假的。无论如何这种连续穿越到玩具里都像是童话故事才有的剧情吧，更多恐怖电影对此的解释都是：一场幻觉。”左婧媛双手撑在身后竟然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袁一琦涨红了脸还在费力而徒劳的掰着钢铁轨道。
“不管怎样，火车要来了，袁一琦，别管我了。”左婧媛平静的说。
“开什么玩笑，你可能真的会死的！”
火车顶部喷出的蒸汽已经清晰可见，铁轨都在车轮的滚动下微微颤动。
“你也说过，死亡就是结束，所以别管我了。你就当这是一次试错吧，如果我死了，那就证明这不是幻觉，这个恐怖游戏里所有荒诞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疯了，你这是在赌命！而且只有50%的生存几率！”袁一琦在火车逼近的隆隆声中大吼。
“那我能怎么办，谁不想活着啊！但现在我根本动不了只能去赌这是一场幻觉！你快走，赌输了一赔二就更亏了！”生死一刻左婧媛强装镇定的假面终于破碎，她回吼着，用音量宣泄着自己的不安，同时咬牙不顾一切的推开袁一琦。
袁一琦被推的向后踉跄几步，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火车和脸上表情几次变幻最终还是竭力压住恐惧，对自己不断喊着“快走”的左婧媛忽然有点想笑。
左婧媛，原来你也会怕死啊。
袁一琦忽然跑了回去。
左婧媛本来想骂半跪在自己面前双手扳着自己肩膀的袁一琦怎么又回来了，但看到袁一琦一瞬不瞬投向自己的目光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她在那双坚定的眸子里只看到自己和身后已经能清晰看到车头细节的列车。
不知是和轨道的共振还是身体对危险临近的本能反应，她们不自觉的都在发抖。但在呼啸的风声和车轮隆隆的转动声中，她听到袁一琦轻声说：“我来加注。”
“左婧媛，我赌我们不会死。”
王晓佳和宋昕冉进入主卧后立刻就将视线锁定在写字桌一摞书和铺开的纸张上。
一是因为一般纸质文件中通常都会藏有某些线索，二是这个所有家具几乎都一览无余的空间里也实在没什么其它可搜的。
粗略的扫了眼桌上一摞外国名著的书脊，两个人吐了吐舌头就老老实实的一人分了一叠纸页去读。
字是娟秀工整的斜体英文，目光扫过后下面就自动浮现出一行对应的楷体中文，大概就是袁一琦所谓“汉化”。
但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怎么读懂这些文字，因为这大都是些诗句。
【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落
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我是个绝望的人
是没有回声的话语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
你是最后的玫瑰】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
天穹、宫殿、江河、天使
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工程爆破专业的王晓佳同学完全不能领会到这些浪漫诗句背后的内涵，只好从桌上拿起一支钢笔圈下几页纸上出现频率最多的词【rose】，并在第一页顺手写下【玫瑰？】。
宋昕冉那边也一样，要么是些晦涩的诗，要么是些《圣经》之类书上才会出现的警句哲言。
总而言之都是些一眼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信息。
无奈的对视一眼，两人刚想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搜索方向，忽然听到那张实木大床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床底敲击床板的声音。
“那是什么？”宋昕冉一下炸了毛，紧紧抓着王晓佳的胳膊小声问道。
如果王晓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恐怕早就叫到水都开了，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团队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会让人依赖，也能让人勇敢。
她在队伍的庇护下无忧无虑那么久也是时候拿出点姐姐的样子来了。
王晓佳压下嗓底的尖叫，安抚般握了握宋昕冉搭上来的手，指着垂到地上的床单也轻声道：“没事，我去看看。有情况就往外跑。”
宋昕冉缩在王晓佳身后，只从她肩膀上探出一双眼睛，两人轻手轻脚的靠近床的一侧，王晓佳蹲下调整了一个方便起跑的姿势，而后低头猛地掀起床单————
迎面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差点把她们送走。
头昏脑胀的王晓佳只觉得模糊看到一个长裙女孩窜出来的白影，而后卧室的大门被狠狠甩上。
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致两人卡在嗓子里的尖叫还没喊出来就失去了对象，只好又费力的咽了回去。
“刚刚那个是个小女孩吗，还是......”宋昕冉没敢说下去，转了个话题“要追上去看看吗？”
王晓佳紧走几步贴在门边，像第一次袁一琦一样先附耳听了一下，又谨慎的慢慢拉开一条缝。
廊灯不知何时又灭了，黑暗的走廊中只有敞开门的四间房里泄出的光。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她拉开门的一刻对面本来敞开的门轰然关闭，接着远处又是沉闷的一声————应该是张琼予她们搜的次卧。最后她们斜对面画室的门也被重重关上。
整个长廊中只有她们房间的光通过门缝流出一隙，显得格外突兀。
王晓佳本能的感觉情况不妙，有种两个窃贼被完全暴露在白昼般聚光灯下的不安。
这时，走廊尽头的黑暗处忽然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能在吸音的厚地毯上踏出如此沉重的声音，横竖都不像是人类能有的重量。
那东西停顿了一下，接着像是有了目标一般笃定的向前大步走来，声音沉重急促如鼓点般一下下打在两个人心头。
王晓佳手疾眼快的轻声关了门，而后立在那里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跑还是藏？
王晓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玩的那些恐怖游戏可不是靠尖叫和误打误撞过关的。
跑的话这间主卧和旁边的浴室是联通的，她们可以打个时间差来溜过这个怪物，之后是去和其她人汇合还是先暂逃到一楼也可再做打算。
可按游戏机制的话王晓佳又觉得这不像一场追逐战，因为她们现在被困在别墅中，没有新地图不能刷掉怪物，暂时也推不了剧情，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死。
那就只有躲了。
拉着宋昕冉环顾一下四周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墙角那两人宽的立柜上。
想着很多恐怖游戏里这种柜子都是安全区或存档点，王晓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拉开柜门，里面空无一物，看起来确实很像系统设计让玩家躲藏的。
等宋昕冉钻进柜子合上半扇门后王晓佳拉了灯借着夕照的光也快步走进柜子合上另外半边。
外表看着宽大的柜子其实只能刚好挤下两人。王晓佳拉紧柜板，随着黑暗扑面而来的还有宋昕冉温热的呼吸。两个人紧紧依偎在狭窄的封闭空间里，彼此汲取着热量与勇气。
“大家都会没事的吧？”黑暗中她听到宋昕冉微弱的声音。
“会的，我们都会没事的。”王晓佳握住宋昕冉搂着自己的手小声安慰。
突然被暴力破开的房门打断了宋昕冉还想再说的话。门撞在墙上时似乎整个房间都跟着震了一下。
那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此时更是震破人心。纯粹的黑中不止其它感官被放大，人类心灵角落的恐惧与大脑的想象更是无限膨胀，各种妖魔鬼怪的形象都顺着黑暗张牙舞爪的直冲面门。
那东西似乎就立在柜前，脚步声停了，房间一时静极，只剩下两人小心而纷乱的呼吸。
宋昕冉和王晓佳都用手捂住嘴，防止在极端恐惧下无意识的喊出声，甚至呼吸粗重一点都怕被那东西听见。但不知是不是柜子密闭太好的原因，里面的空气似乎越发稀薄，两人的呼吸克制而急促。
柜子里漆黑狭窄，良好的密闭不止隔住了外面的东西，似乎连空气都再进不来。
简直像为她们两个量身定做的棺材。
王晓佳想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握住宋昕冉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宋昕冉似乎有所感觉，竟反过来轻拍下手背要自己放松。
两边就这样隔着一面柜板长久的对峙着，就在王晓佳和宋昕冉都快习惯这种黑暗静默，即将松下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时，变故骤生。
那东西忽然猛烈的砸起柜门来，速度不快，却一下下沉闷有声。力道被传导分散到柜子各面，王晓佳和宋昕冉在里面抖如筛糠。
虽然隔着一层木板，可每一下的力道都有直冲两人面门的压迫感。仔细听似乎还隐隐能听到木屑飞溅的簌簌声。
木板的声音听来越发清脆，似乎越打越薄。里面黑成一团看不到柜子的破损情况，可宋昕冉总觉得下一秒那东西就能锤碎木板扑到自己面前。
黑暗中那机械枯燥的击打音一下一下碾磨着她的神经。就在某一下敲击后，宋昕冉忽然感觉到拂面流动的空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臭，下一秒半张血肉模糊的脸在一片红光中突兀出现。
柜子破了！
宋昕冉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
王晓佳也愣住了，只是凭本能将宋昕冉拉坐在柜子里，尽可能远离那个破开的洞口。
那东西听到尖叫似乎愈发兴奋，竟然发出了一种类似满足般的笑声，并且越发卖力的继续捶打着，像是在享受这种恐惧。
王晓佳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它不直接拉开柜门而要一直敲打了，但她现在来不及多想，脑子里乱糟糟只有一个想法:她猜错了，柜子不是安全区，她们要死在这里了。
宋昕冉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只是抱着自己无意识的大喊，从“妈妈”到“杨冰怡”。
两个人搂着紧紧缩在柜子的一角，耳边宋昕冉的哭喊、头顶猛烈的敲砸和巨大的狂笑声混杂在一起，生死时刻王晓佳却突然想到一件不相关的事。
这就是最后了吗？都还没有和她好好地告别。
那就在这里说了吧。
王晓佳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只敢在无人倾听处诉说爱意。
而胆小鬼注定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吧。
所以......
“蒋芸，我不要和你再见，你要活着出去。要一直幸福的活下去。”王晓佳在一片混乱中近乎许愿般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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