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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纳河群像】零和游戏(8)

                         专属座位(8)

        杨冰怡自从看到男人手提斧子的背影就隐隐感觉不妙,果不其然,即使她们已经尽量轻手轻脚移动,袁一琦刚搭上储藏室门把手那一刻男人就像背后长眼般突然转身。

        他用仅剩的左眼死死盯住杨冰怡怀里抱的玩具熊,右手挥舞斧子威慑般在墙上重重敲击一下。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成员们都能感觉到浓烈的戾气。

        “你们快进去。左左,跑!”杨冰怡不敢再迟疑,拉着左婧媛转身就跑。

        袁一琦几乎是撞开的门,四人鱼贯而入后木门又紧紧关闭,带动的风刚好拂到男人身前。

        但男人却丝毫没有停留,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分出片刻,自始至终,他的眼里只有那只被夺走的玩具熊。

        杨冰怡猜对了,男人的第一仇恨果然牢牢锁定在带着玩具熊的人身上。

        但她现在也并不好过,因为她们遭遇了鬼打墙!

        充斥整栋别墅的红芒勉强可做照明,起先她看到楼梯口处漆黑一团也没在意,只当是光亮不够,跑了一阵才发现这团黑暗竟然在随着她们的前进而后移,两边的房间也在不断延伸,整条走廊笔直而没有尽头。

        杨冰怡抱着玩具熊跑在左婧媛稍前一点。玩具熊虽大,却没什么重量,对于跑步负担很小,只是有些碍事。而且无法隐藏,拿熊的人简直成了个人形活靶。

        失算了!杨冰怡暗道。

        本来她想利用尸块锁定仇恨的特性结合别墅地形和左婧媛一起放风筝牵引怪物,结果现在看来她们才是被线牢牢控制的风筝。

        男人始终保持着一种匀速,移动不算快,但相比已经开始有些微喘的杨冰怡和左婧媛则显得游刃有余。斧柄不时在墙上留下一串刺耳的摩擦音,制造的压迫感大于实际威力。

        两人尝试提速,男人却像被吸引般也紧紧跟随,前后永远保持着一个恒定距离;而一旦开始减速,男人就会欺身上前,不断缩短安全距离,逼迫她们再一次跑动起来。

        风筝自由升降转急的背后是线在操控,因为唾手可得,放风筝的人才会百般玩弄肆无忌惮。

        她们就这样被男人游戏般驱赶着,没有退路,不能停止,在永无尽头的走廊中逃亡,到筋疲力尽,至死方休。

        “这路根本没有头,这样下去我们肯定会被追到。难道是要躲进房间里吗?”左婧媛咬牙紧跑几步,跑过一扇门时顺势压下把手推开。

        两人匆匆一瞥,发现里面竟然还是一条通道,通道和外面走廊一样闪着晦暗的红光,尽头的三面墙上各有一扇门。

        杨冰怡心中一动,跑动中连续推开左面的几扇门,里面情况和左婧媛推开那扇别无二致。

        “左左,我有个想法,但有一定风险。”杨冰怡提速追上左婧媛。

        “无所谓,我已经受够像条狗一样被赶着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左婧媛喘着气回答。

        “一会儿你进左侧的门,关门躲在门后,听到我叫你再出来,我会把玩具熊扔给你。接住后你立刻关门就跑,所有的分叉点全部直走,之后我去找你。这个怪物没有右眼,空间感很差,他大概率看不清你到底进了哪个房间,等他走进错误的房间后我再趁机去找你。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也可能会有很多意外,最坏的可能是我们会走散,并且怪物准确的被尸块吸引找到你。”杨冰怡也带喘的说着,她现在口干舌燥,喉咙里也隐隐泛起一股铁锈味。

        她们跑了很久,体力已经逼近极限,而如果继续按男人的意愿不断跑下去等待她们的只有死亡。

         “所以,要试试吗?”

        风筝想要自由必须挣脱连线,而断了线的风筝到底是会乘风而起还是直堕云霄,没有人知道。

        “可以啊,听起来挺靠谱的,总比我想着怎么搞来那柄斧子把他干掉安全多了。”左婧媛的语调轻松,杨冰怡一时听不出来她是不是在开玩笑,那句“或者我来做这个最终吸引仇恨的人也行”硬生生被卡在嗓子里。

         “你还真是......”

         “是个疯子吗?可有时候世界就是这样,你不发疯,就没有人会重视你。不想让别人伤害你,就让他们惧怕你。”

        “......我其实是想说你还真是胆子很大。之前一起讲mc的时候我就想到一句话:游戏里的左婧媛无所畏惧。”

        左婧媛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么说起来我也记得,很久以前我就觉得你很聪明、会玩游戏。而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真人游戏罢了,所以,我相信你。”

        话音一落她就向左一偏身子,迅速将身边的门拉开一个不大的幅度,侧身一闪而入,而后房门再次紧闭。整个过程突然而迅疾,杨冰怡都差点没看清她进了哪个房间。

        男人果然没有理会突然“消失”的一个人,依旧紧追在杨冰怡身后不远处。

        杨冰怡默默数着跑过的一扇扇门,又不时回头去确认男人的位置。

        跑过15扇门后杨冰怡估摸着已经给左婧媛留出安全距离了,再远自己也没把握能将玩具熊扔到。

        长时间的奔跑使她的胸肺想要炸裂般疼痛,杨冰怡几乎是孤注一掷的深吸一口气大喊:“左婧媛!”

        没有开门声,没有回应。

        杨冰怡回头,身后一望无际的走廊上只有那个挥舞斧子的半脸男人。男人的左眼和她对上目光,残缺的嘴巴似乎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杨冰怡看得脚下差点一个踉跄,最后的一点力气似乎也在这个诡异的笑中流走。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她们走散了,而且,体力即将告罄的她被男人盯上了。

        杨冰怡没时间再想左婧媛遇到了什么,门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几乎是本能的撞开右面一扇门,甩上门板后头也不回的向通道尽头的门冲过去。

        她违背了男人逼迫她不断前进的意愿,而脱离线控制的风筝到底是会乘风而起还是直堕云霄,没有人知道。


        袁一琦和张琼予在听到门外没了响动后就主动离开房间,将这个“安全屋”留给冯思佳和沈梦瑶。

        刚踏上走廊的时候两人就觉得整个空间安静的过分,完全不像有人在楼下追逐的样子。

        袁一琦感到一阵不安:“那个男人的脚步不是很重吗?怎么现在这么安静?难道他已经抓到水水和左左了?”

        话音刚落走廊中就响起女孩压抑的哭喊声。明明没有人影,声音却渐响渐低,听起来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从她们身边跑过从楼梯下楼。

        “这是......什么啊?又是幻觉吗?”袁一琦缩着头搓了搓感到阴冷的手臂。

        张琼予指着漆黑一团的楼梯口轻声道:“去看看吧,再确认一下水水她们的情况。”

        楼梯间的黑暗宛如有实体般凝固而粘稠,起先她们还怕灯光会暴露位置,后来才发现两部手机的电筒光亮也只能勉强照清脚下的台阶。

        袁一琦要面子,很Bking的左手插兜摆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也是希望这种态度能给张琼予一些安全感。

        其实张琼予在墙壁上出现血字的时候就大概看出来了,她们八个人里面胆子比较大的只有杨冰怡、左婧媛和自己,还有一个摸不透待定的王晓佳————虽然叫的比谁都卖力但看起来似乎还有冷静思考的能力。

        当然善解人意的张soso没有揭穿袁一琦最后的倔强,而是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又矜持的样子在后一级台阶伸手轻轻抓着她的衬衫下摆,————告诉袁一琦自己一直与她同在,也是为了防止黑暗环境下她们因为意外被分开。

        袁一琦先一步走到中间平台上,转下去的另一截楼梯已经是光照不透的黑暗,连带着一楼的情况也看不见。

        这种极端的黑暗明显是不正常的,想着和张琼予商量一下,才发现衬衫下摆的重量和另一束电光不知何时竟然悄然消失了。

        袁一琦感觉后背一凉,冷汗不受控制的滑落,她压低声音试探着轻喊:“soso?张琼予?别闹了。”

        没有回应,声音似乎也黏滞在空气里传不出去。

        袁一琦想要往回走,刚迈出脚却恍惚听到楼梯轰隆作响的声音。

        还没想明白木质的楼梯为什么会发出石头移动碰撞的声音,袁一琦就被突然亮起的光闪了眼睛。

        她闭眼适应的几秒场景似乎就经历了飞速的变幻,变魔术的前摇都没这么快。

        她依旧站在一截木制阶梯上,向下是光照不到的深渊黑暗,最上面也是一片黑,没有尽头的黑。四周的墙壁上是无数个窗口一样的东西,光就是从那些地方打来。眼前是高低起伏纵横交错的台阶,这些台阶好像一个迷宫,其中一些能通到发光的窗口,还有一些看不清终点。这些台阶狭窄陡峭,而且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光是站在上面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但袁一琦连犹豫都没有太多时间,她又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不知是从脚下的深渊还是什么地方传来。回头只有一片寂寂黑暗,她别无选择,只能向前奔跑。

        袁一琦本想不管不顾的先向上跑,却在一个交叉处的中间平台被拦住。

        这是一个有向上、向左和向右三个方向的平台,袁一琦刚想向上冲迎面就被一声凄厉的喊叫喝住了,后退一步险些没一下栽下楼梯。

        缓过神来她又试探性向左走,又是一声哀叫,于是她只好乖乖右转。

        经历一两次后袁一琦就轻车熟路,她大概猜出这呼喊是女孩的示警。虽然途中免不了攀上爬下,但总体来看她还是在上行。沉重的脚步声似乎也被她甩在身后,袁一琦因此有了更多时间去观察这个场景。

        往上走接近一些发光的窗口袁一琦才发现,这些窗口里面竟然有人!

        窗里的人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自己正在被注视,照常做着惯例的动作,偶尔不经意般会像窗外投来几眼。窗户像一个结界分隔了里外,里面房间舒适灯光温暖,自己这里黑暗孤独前途未卜。袁一琦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上帝视角的玩家看客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被观察者,像个小丑一样被困在这些台阶中供窗口里的人玩笑取乐。

        但她别无选择,为了出去只能去观看那不属于她的生活。

        窗里的灯光使室内很多东西都模糊不清,加上视野所限,袁一琦只能模糊的辨认出每个窗口里都是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男人和女孩一起干了许多事,男人会给女孩做手工玩具,会送女孩她喜欢的玩具熊并给她画像,会和女孩一起玩很多游戏......

        但男人也不总是温和的,为了看全每一个窗口袁一琦有时会违背女孩的警示,而那些窗口里,男人会将死去的动物或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扮做礼物送给毫无防备的女孩;会把五颜六色的颜料泼在女孩身上,欣赏她无措却又不敢违抗的表情;会满脸狂热的在屋子里寻找着女孩,而女孩这时往往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还有很多窗口里只有模糊的人影或者干脆是一片空白。

        袁一琦终于明白了,所有窗口里上演的都是Lily和她继父曾经的生活片段。这个地方,硬要说的话,或许可以称之为Lily的记忆。

        这算什么,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袁一琦心中吐槽一句,同时加快了速度想甩掉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身后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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